昨晚陪孩子读绘本《大红帽和小灰狼》，这是一本有关校园欺凌的心理学绘本。
小灰狼总受大红帽欺负，他尝试过躲避、反抗，但都没用。大红帽依旧会伤害他。后来心理辅导老师，让小灰狼尝试一些大红帽不喜欢的事，比如微笑。于是，小灰狼再次面对大红帽，只是微笑。大红帽看不到哭泣、哀求，觉得索然无趣，转身离开了。
看到这里女儿很困惑：为什么躲避、反抗没有用，微笑反而有用呢？
我解释说：欺负别人的孩子，自己也有问题，他们可能在找一种自己很强大的感觉。如果是你受了欺负，越是哀求，他们感觉自己越强大，就会越找你。如果做一些他们不喜欢的事，从被欺凌者身上找不到强大感，他们就走开不再欺负你了。
女儿听完点点头，继而脱口说出：“那他们就去欺负别人了。”
还没等我想好如何回应，我弟弟立马来了一句：“那你就不用管了。不欺负你就行。”
哪能这样教孩子？本想立马反驳，但转念一想：难道要教孩子见义勇为吗？如果她因此受伤怎么办？
《少年的你》看得我极不舒服。里面的周冬雨不就是因为同情、帮助被欺凌者而被欺凌者盯上了吗？新闻上也不乏未成年人见义勇为牺牲生命的报道。如果孩子们的“见义勇为”要将他们置于险地，有多少父母愿意向孩子灌输“见义勇为”的概念。
小时候的品德课本，讲一名少先队员在一栋着火的房子中，英勇地把老奶奶推出门，自己来不及逃命葬身火海。那时候我们在歌颂“见义勇为”，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也确实令人动容。
在这种精神的感召下，好多孩子、好多成年人献出过生命。前些年，如果你敢“不见义勇为”别人的苦难面前，你敢“不感同身受”还会被人道德绑架。
然而我觉得，未成年人，应以自己的人身安全为第一要务。他们不该承担自己承担不了的责任。成年人鼓励互帮互助，但必须以自己“能”做前提。
面对危险谁都害怕，不能盲目教孩子勇敢，如果他们做不到会有心理压力，觉得自己差劲，形成精神负担。做到了，可能有危险，陷入更大的麻烦中去。要知道摆脱危险对一个孩子来说就已经够难了。
所以现在，我们的教科书、社会舆论也改了。如果危及到自己的安全，孩子们有权利说不，而且他们被“指导着”说不。
新闻、课本、公益讲座，一再强调：遇到危险，要迂回，懂求救。比如看到他人处于危险之中，未成年人切勿自己冒然施救，要看看周围有没有成年人，喊他们来，或者打求救电话。
于是，再三思虑后。我对孩子说：“当欺凌者转向别人时，你先不要出头。也不要围观，因为欺凌者有炫耀成分，越围观他们越放肆。你可以私下里告诉老师、父母或者悄悄告诉受欺负的小孩，用什么办法避免欺负。这几种方法都能帮助到他们，又能保护你。你至少选一样去做，这样既帮助了他，又打击了欺凌者，我们的社会会越来越好。”
道德是社会无形的“约束力量”。是必须的。优良的道德品质，我们当然要弘扬和鼓励。但任何事物都应该一分为二地看。利弊冲突时，尊重人性，保障人身安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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